祁同伟的小组,第二天分头行动,去核查那四个跟宋艳关系不一般的男生。
仅用半天时间,就又排除了三个人的嫌疑。
这样,最后就锁定在了一个小名叫健健的年轻人身上。
健健是附近的一个菜农,距离案发的小区并不远。再早几年,小区还是被菜农的菜地包围着的,小区里的住户,一出门就能买到刚刚摘下来的豆角。
健健大名叫周溪健,现年29岁。
通过案发现场的勘察,初步判断两个作案人的年龄在18—35岁之间,身高在1.7米左右。周溪健大约也是1.7左右。这两点基本吻合。
从宋艳的同学口中还得知,秦虹虽说年仅24岁,但交际庞杂,生性风流。几年前,在同学中间更是有着许多男女关系混乱的不堪传言。
回到局里,大家交换信息。
祁同伟认为有一个问题,需要先搞清:
“宋家,到底丢失了多少钱财?现在全家被杀,已经没有人能说清楚了。但是,通过被害人之一宋鸿雁的母亲赵玲的回忆,我们大致可以认为,丢失的财物并不少。
我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注意这个信息:
赵玲说,宋艳跟她的母亲,平时都是喜欢戴金银首饰的,并且她们每个人的金银首饰都各有好多件。而这些,在现场都没有发现。”
侦察员老梁也分析道:
“还有,现场除了多张银行卡和存折外,也没有找到现金。
正常来说,一个家里多少是要存放一些备用现金的。家中没找到,只能说明,杀手有足够的时间,已经都翻找出来,全部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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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个分析的结果就是:宋家的现金和首饰失窃这是肯定的了,只不过,唯一不能确定的只是数量而已。
祁同伟最后说出搞清这些的理由:
“我们原来一直认为,有情杀与仇杀的可能,现在看来,又有了财杀的可能。并且很可能,为钱财动手的可能性更大。
你们想想,像周溪健这样的人,他平时最缺的是什么?肯定是钱财。
现在,如果把这三者合到一起,那就更附合一开始的推测:这是熟人作案。
这么一来,从这个周溪健跟宋艳的关系看,会不会他就有可能是为情,为仇,更为财出狠手的那个人呢?”
一阵沉默后,祁同伟忽然想到:
“这个周溪健会不会有前科呢?”
边说,边在内部系统中搜索,大大出乎意外的是,果然调取出来好多条与周溪健相关的资料。
侦察员老梁凑近看了看说:
“这是一个没上过几天学的街痞闲人。”
祁同伟更是两眼放光:
“这家伙,不光有吸贩毒品、参与赌博的经历,还是一个盗窃惯犯,你看,这是几次被抓了?他真算是派出所的‘老主顾’了。”
更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周溪健对自己的‘狠’劲:
档案显示,他不但多次被收审劳教。
甚至有一回,在送往农场的途中,戴着手铐的周溪健就跳下了飞驰的火车,企图逃跑,结果被摔断了腰杆,又被加判2年劳教。
在劳教基地,他还用刀片割断自己左手筋腱致残,意图保外就医。
曾经有一个邻居因举报他吸毒被他提刀追杀,至今流落在外不敢回村。
所有资料都显示,这是一个心狠手毒、狡诈凶险的家伙。
老梁继续补充他从周溪健一个邻居中了解到的情况:
“这就对了。
三年他劳教期满后,父母亲为使他改邪归正,想方设法求人花钱给他娶了一个人品和相貌都不错的媳妇,这媳妇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孩。
但这个东西狗改不了吃屎,吸偷赌愈演愈烈,折腾得全家鸡飞狗跳,气得媳妇跑回娘家,长期分居,父母也撵他出门。
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家了。”
组里的另一个侦察员也汇报说:
“还有,这个最爱“遛街”的闲汉,两个月前还有人见过他。偏偏在宋家血案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
祁同伟有点听不明白了,问道:
“你先说他一年多没有回家了,怎么又说‘两个月前还有人见过他’呢?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那个侦察员补充解释说:
“他被父母赶出来了,‘一年多没有回家’是没回他父母所在的那个家。他是在附近又租了个地方住着,说见过他的人,可能是在这个地方见到过他。”
祁同伟当即说道:
“这是个重要信息,明天,一定要想法找到他离家后出来租的这个地方。”
老梁问道:
“是不是先把他抓起来?”
祁同伟肯定地说:
“没什么好犹豫了,先把他找到抓来,就从他身上突破!”
当晚的12-21’专案组碰头会上,祁同伟把周溪健的重大嫌疑作了介绍后,
又重新调整了四个组的工作安排:
“其他都放下,目前重点,设法找到并抓捕周溪健!
明天,先分头去调查与周溪健有过接触的人,包括直接接触他的家人。
各小组一定要找到线索。
为下一步的抓捕行动做好准备。”
说罢,他又瞥了程度一眼,特意问道:
“程处长有什么话要说吗?”
程度回答:
“有。周溪健这个人,光是我们光明分局就抓过两次。我在这儿提醒各位,他是时刻随身带刀的一个家伙,大家要多加注意。
另外就是,我估计,这次他如果搞到了钱的话。以他的能耐,很有可能也会搞到枪。”
祁同伟又问道:
“据你跟他的接触,这个人有什么特点,比如说爱好上,兴趣上……”
程度想了想说:
“这倒没有看出来。每次都是为了钱犯事儿,这倒是真的。对了,这个人做事很周密,他很少单独行动,多是有人作伴,至少是帮他放风。所以,要么是抓不到,要么一抓就是两个。”
祁同伟盯着他问:
“还有没有,再想想。”
程度努力回忆着几年前的经历,这些年来经手了这么多的案子,他对周溪健的印象已经淡化了很多,只是这个名字比较熟悉而已。只见他皱着眉想了一阵后说道:
“还有就是,他这个人可能爱面子,比较喜欢当老大,我就记得跟他一起作案的同伙,有个年纪比他还大的,都称呼他健哥,真有点儿好笑。”
祁同伟深思了片刻,忽然说道:
“程处长刚才的分析如果不错的话,这个爱面子的周溪健,他有没有可能回来过年?”
一组组长穆文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我们给他来个守株待兔?”
祁同伟点点头:
“他肯定在暗处关注着我们的破案进展。看咱们没有进展,好像放松了一样,会不会冒险?一来他有了钱回来过年,可以挣足面子;二来也能向周围的人证明,他跟这个案子没关,他的钱来路很正,这同样也是很有面子的事。”
二组长**提醒:
“要是这样,明天就不能去他家附近调查他的去向了?”
祁同伟说道:
“不能大张旗鼓,不能开车去,但是还可以想办法暗中调查,现在过年,回来的人多,也是一个很好的掩护嘛。”
三组长程度问道:
“祁组长,你定下的最后破案的期限,可是只有六天了。暗中调查,那就只能便衣悄悄进行,咱们还有那么多时间等吗?”
祁同伟反问:
“以你看呢?”
程度胸有成竹:
“以我看,索性派两个人过去,控制住他的父母,就在他家里等他出现。”
程度的这个建议,很快受到几个人的反对:
一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这样干程序就不对。
二是他回不回他父母那个家,可能性都不大。
期限,六天,马上要过年……祁同伟听着众人的议论,眉头紧锁,又陷入思考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