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如注，顺着陈天川那受伤的额头蜿蜒而下，迅速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一大爷，您没事吧？！”傻柱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扶住摇摇欲坠的易中海，焦急万分地询问道。
“他妈的！怎么可能没事，我这后背都快被那小崽子给打断了！”易中海疼得龇牙咧嘴，破口大骂，平日里的沉稳此刻荡然无存。
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余，一股强烈的恐惧如寒冰般刺穿了他们的心脏，连平日里的形象都顾不上了。
“陈天川这是发什么疯，怎么就跟疯狗一样追着你不放？”傻柱转头望向倒在地上的陈天川，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然而，这一眼望去，却让傻柱浑身一颤，惊骇万分。
陈天川如同一具破碎的布偶，无力地躺在地上，额头上的鲜血如小溪般汩汩流淌，场面触目惊心。
“出人命了！”一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妈尖叫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穿透云霄。
“傻柱把陈天川打死了！”
“傻柱杀人了！”
“陈天川本想对一大爷下手，结果却让傻柱给解决了。”
“完了，陈家这下彻底完了，独苗都断了。”
一群大妈蜂拥而至，围在陈天川的身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言语间满是震惊与惋惜。
“不是，你们别乱说啊，怎么就死了呢？”
傻柱急得唾沫横飞，努力保持镇定，对着地上的陈天川喊道：“天川，你给我起来说句话啊！”
然而，地上的陈天川却如同死寂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傻柱此刻彻底懵了，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傻柱，别愣着了，快把陈天川扶起来看看啊！”易中海听着周围大妈们越来越离谱的议论，连忙催促道。傻柱愣在原地，魂魄仿佛已经飘离了身体。
“我……我打死人了？杀人偿命啊！”他心中惊恐万分，思绪如同乱麻，“我是何家的独苗，还没娶媳妇呢，这可咋整啊！”
“傻柱，你把陈天川打死了？”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厉声喝道。
来人正是大院里的大二爷刘海中，他也是轧钢厂的工人，和易中海下班时间相仿，只是晚回来了几分钟。
一回来，他就听到了大妈们的议论，粗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傻柱竟然杀人了！用条凳照着陈天川的脑门砸了一下，陈天川当场就气绝身亡了。
说实话，刘海中在质问傻柱的时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作为七级锻工，一个月能挣67.5元的工资，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和一个媳妇要养。他默默地打量着傻柱，确认傻柱没有因为杀人而红眼失控，才敢站出来质问。
“傻柱啊，杀人偿命，你这是糊涂啊！”一个戴着大黑框眼镜、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痛心疾首地说道。
“不是……我杀人了？”傻柱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他下意识地看向易中海求助，“一大爷，你说句话啊！”
易中海的脸色难看至极。傻柱确实杀人了，但他是为了保护易中海才砸死了陈天川。如果易中海现在不管傻柱，他的名声就毁了。以后谁还敢帮他办事呢？
关键是，这件事他根本没法管啊！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理难容的事情。
“报警吧，这事太大了。”一个大妈提议道。
“是啊，得报警，都死人了。”另一个大妈附和道。
“哎，咱们院一直稳稳当当的，怎么能出这种事呢？”更多的大妈纷纷议论起来。
“不能报警。”易中海果断地说道，“大院的事大院解决。”
他知道，一旦报警，一切就得公事公办，他这个大爷就再也没有说话的地方了。
“老易，你说怎么解决？”刘海中质疑地问道。
他早就对易中海不满，不明白为什么大院的一大爷会是易中海。他自己有三个儿子，家里人丁兴旺，比易中海强多了。
“媳妇，你去陈家找陈家嫂子。”易中海吩咐道。
他明白，要稳定受害者的情绪，首先要搞定受害者家属的工作。如果受害者家属情绪稳定，这事还有机会解决。
一大妈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朝着陈家走去。
“找陈家嫂子有个屁用，人家死了老公又没了儿子，不跟你拼命才怪。”
“就是，换做我，必须要傻柱一命抵一命。”
“傻柱也太实诚了，易中海是他亲爹啊，傻不拉几的。”
一帮老嫂子议论纷纷，觉得傻柱这事办得太离谱了。
她们想，想要救易中海，你把陈天川拦着就行了呗，一下子把陈天川干死了，图啥啊？
亲儿子也不能这么办事啊！
“陈家……陈家嫂子……没了！”不一会儿，一大妈哆哆嗦嗦地走出门来，身躯发颤。
一群大妈又是一阵热议，这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陈家这下子真是家破人亡了，当家的、小的都没了，现在连当妈的也走了。
这可是灭门的大事啊，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骇人听闻的，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里发毛。
易中海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他原本还打算请陈家婶子过来，想借助大院众人的力量迫使她忍下这口气，最多就是让傻柱磕头道歉，并承诺以后照顾她。
没想到陈家婶子也已经不在了。
现在易中海回想起来，陈天川拿刀砍他的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
这孩子没了爹妈，肯定是走极端，拿他泄愤。
还好傻柱把陈天川放倒了，要不然他真是冤枉死了。易中海心中暗想。
“老易啊，这事你说怎么办？”刘海中逼问道。
“这也是一笔孽债啊。”易中海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大家伙都沉默地听着，没人吭声。
“当时陈天川跟疯了一样，劈了我一刀。”易中海解下棉服，露出后背发紫的伤痕，“傻柱为了救我，一时冲动。依我看，傻柱固然做错了，但同时也给我们大院除了一害。”
“老易，照你这么说，傻柱还做了好事呗。”刘海中继续发难。
“陈天川已经失心疯了，他没爹没妈，没有牵挂，发了狠心跟我们拼命。”易中海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巡视着，“大家伙想想，他今天要是把我砍死了，下一个会轮到谁头上？”
大家伙都不敢直视易中海的眼睛，特别是那些占了陈家便宜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发虚。
“那依你的意思呢？”刘海中皱眉问道。
“要不这样吧，咱们做好事做到底，让陈家人入土为安。”易中海沉吟着说道，“先把陈天川送去陈家，和陈家嫂子放一块儿。后续我们几个再商量给他们下葬的事。”
他想悄悄地把这件事解决掉，欺的就是死人不能伸冤。
“嘿嘿。”刘海中哂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扯淡。
“大家伙一起出力，把陈天川搬回去吧。”易中海环视了一圈，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
别看易中海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大家伙可都不傻。
现在的问题是傻柱杀了人，要是他们帮忙把陈天川送去家里，就等于沾上了这事，同谋罪肯定跑不掉。
傻柱是为了救易中海才把陈天川弄死的，易中海不能不管。
但其他人谁愿意沾边呢？
更有甚者，目光闪动，心想：这回可算是攥住了傻柱的把柄，以后拿捏傻柱妥妥的。
帮着傻柱隐瞒杀人的大罪，以后傻柱每个月进贡十块钱，还不是问题吗？
易中海的脸色越发难看。
在杀人大罪面前，他的话不好使了。
要是大院众人一起帮忙，就等于都参与了帮傻柱隐瞒的事，易中海硬着头皮也许能保傻柱。
但现在大家伙不上道，易中海也没法一条路走到黑。
“傻柱，你干出来的事，你说怎么办？”易中海果断变换路线，心想：对不住了，柱子。
“一大爷，我，我哪知道咋办啊。”傻柱一脸懵逼。
易中海正要说话，忽然边上一个大妈喊道：“哎，你们快看，他动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躺在地上的陈天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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