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城中的尚品古玩行内。
因孙若微未在酒楼杀掉朱瞻基打乱了靖难遗孤们的计划,孙若微和孙愚产生了分歧。
从朱瞻基那里得来的消息,那诏狱的钥匙只此一把,孙若微第一次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皇爷产生了怀疑。
怀疑那位皇爷,在将他们往火坑里面推。
东宫太子府,太子妃抱怨朱高炽未能杀掉朱高煦。
而朱高炽第一次展现出其智慧的一面。
分析出不杀朱高煦才能活下去的事实,且告诉太子妃:
“你们所有人都觉着我不行,那就对了。”
【什么意思?我就说朱高炽这家伙是装的吧?】
【大智若愚的典范啊,我靠,我就说这位仁宗没那么简单。】
【大家都觉得我不行,实则我才是最行的那一个,我靠,老大这一手装的好啊,所有人都给骗过去了。】
【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啊。】
【仁宗最有智慧了好吧,别看他胖胖的,能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仁宗的大智慧,岂是尔等凡人能懂的?】
弹幕当中讨论纷纷,当得知朱高炽这一手藏拙之后,弹幕瞬间爆了。
朱高炽在苏南洲的笔下,一直以来都是软弱无能的搞笑担当,突然蹦出来一句“只要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不行就对了”,这一下子就让这个人设饱满起来了。
死后能被称之为仁宗皇帝,才能定然是不差的,这么一句话,不仅仅交代了朱高炽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同时将这个人设瞬间拔高到了太子的逼格。
以前的朱高炽只能算是个搞笑担当,还被弹幕嘲笑为铁骨铮铮朱高炽。
如今这句话,算是配得上他太子的身份了。
而对于弹幕中的东西,苏南洲自是不知。
他休息片刻,双手放在键盘上,继续书写:
话音未落,脚步声传来,汉王朱高煦来到东宫。
兄弟二人嘘寒问暖,上演了一出兄友弟恭的逢场作戏。
“哎二弟啊,你那金豆子还有没有啊,你倒也给哥哥俩啊。哥哥上外面也买点好去啊。”
朱高煦大方无比:“没问题,哥哥要,拿去便是。”
说着便倒出了一把金豆子让朱高炽挑几颗,“看看,这些金豆子,见人给一颗,那什么小宫女小太监脸上的乐,那就是真的了。”
朱高炽伸出手掌,一把将朱高煦的手给翻了过来,一把金豆子全给揣怀里了。
朱高煦眼角微抽,却也说不得什么,只能道:
“大哥,你这眼圈都黑了,眼也绿了皮也皱了,你看,印堂都发黑了。”
朱高炽紧忙抬头:“我,我这是要死啊。”
朱高煦顺杆就爬:“大哥,我这里有刚从云南送来的天麻,千年野生的,回头我送你一半。”
“气性别那么大,伤身子,别跟我这个弟弟生气。”
朱高炽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模样:“千年野生的?我得留着续命,省的气死了,没人给你们哥俩作伴。”
说着,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老二突然道:
“对了,咱们是不是得到老爷子那里认个错啊?”
“认错?”朱高炽好似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说昨天那个事儿啊?”
见朱高煦点头,他当即道:“谁错了,错哪儿了?不是,我到今儿也没想出来啊。”
朱高煦眼角一抽,“我也没想出来,你说呢?”
“还是你说说吧。”朱高炽回答。
朱高煦当即道:“那自然是咱俩错了,老爷子能有什么错啊?臣子万万死,皇上万万年啊。”
朱高炽装傻充愣:“啊对。”
朱高煦见朱高炽上钩,连忙道:“昨天这事儿啊,没个交代还真说不过去。这样,你让太孙赶紧过来,让他先到老爷子那铺垫铺垫,只要咱俩脸上过得去就行了。”
朱高炽双手一动:“走。”
说着,带着朱高煦走入侧屋,率先进入房内。
榻上,朱瞻基睡得正酣。
朱高炽上前扒拉了两下,朱瞻基迷迷糊糊道:“干嘛啊?”
朱高炽笑嘻嘻问:“诗是你题的?”
“朋友。”朱瞻基还没睡醒。
“朋友?”朱高炽连忙问道:“谁啊,男的女的啊?”
“女的,你不认识。”
“知道咱家里的事儿?”
“不知道,看画猜的。”
朱高炽笑着哼哼:“坑你爹,就是你题的。”
“没有。”
“就是你题的,我认识你的字儿。好儿子,你的诗啊,可算是把你爹给救了。”
朱瞻基不耐烦地转过身,“行了行了,我再睡会儿。”
朱高炽不搭理,自顾自的说:“昨晚上在你爷爷那儿啊,又闹了半宿啊。”
“你爷爷摁着我的手,非要我砍了你二叔,多亏了你这首诗啊,要不然现在你二叔这脑袋,满地乱滚呢。”
“昨晚又闹了?”朱瞻基没瞌睡了。
朱高炽点头叹息:“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着回来的,你爷爷一气之下不在宫里住了,跑到鸡鸣寺老和尚那里去了。”
“你现在赶紧起来,穿上衣裳,去鸡鸣寺看看你爷爷醒了没有?”
朱瞻基抓紧被子:“我不。你们仨不懂事惹爷爷不高兴,我去有什么用?”
“哎呀。”朱高炽催促道:“现在就你能跟你爷爷说上话,我跟你二叔,那不是老挨骂呢嘛,好孩子,听话。”
朱瞻基叹了一声,笑嘻嘻道:
“早知道啊,我就不帮你题那首诗了,二叔的脑袋满地滚,大家不都踏实了吗?”
话音方落,门外传来了二叔朱高煦的声音:
“说得对。”
朱瞻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