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逍遥！”
李承欢干脆利落回道。
如此痛快的回答。
直接给李承泽整不会了。
“这……这……”
李承泽眨了眨眼，不解道：“至尊之位，万民敬仰，你就没有任何犹豫？”
李承欢挠挠头。
诚恳回答。
“二哥，我本就出身皇家，寻常人追求一辈子的财富，唾手可得。”
“哪怕只做闲散王爷，我也能荣华富贵，逍遥一世。”
“美女相伴，谈情遛鸟。”
“哪样不比枯燥的整理政务强？”
李承泽：“……”
李承欢这话。
完全说到李承泽心里去了。
他曾经就是这个想法。
只可惜。
身不由己。
他现在的一切，说到底，其实是为了活命。
只是。
已经走上了争夺帝位这条路。
他便已经下不来了。
进一步，天下入手。
退一步，伏尸街头。
羡慕的看着李承欢，如果有得选，他也想像李承欢一样洒脱。
只可惜。
李承泽无奈摇头。
而后。
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五弟，二哥接下来问的话，可能有些难听。”
“二哥但问无妨。”
李承欢坦然道。
“既然你不想争夺那个位置，为何，要卷入朝堂，成立西厂？”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能猜到，‘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必是你向父皇的提议。”
“五弟，你可知道，这八个字，意味着什么？”
李承泽凝视着李承欢。
眼神犀利。
似乎想要把李承欢看透般。
而李承欢，依旧坦然面对。
相比庆帝。
无论是太子李承乾、还是二皇子李承泽，压力几乎于无。
“这八个字，意味着，我能活下去！”
李承欢淡淡开口。
而这话。
让李承泽内心一颤。
随即蓦然。
的确。
李承欢刚刚遭到刺杀，直到现在依旧不明是谁动手。
但是在广信宫动手。
全庆国只能他们寥寥数人。
能动手一次。
便能动手第二次。
没有母妃庇护，没有庆帝宠爱。
李承欢想要活下去。
还真的需要这八个字。
即便。
这八字，也会让李承欢卷入朝堂纷争，身不由己。
“唉……”
这一刻。
李承泽在李承欢身上。
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李承泽沉默许久，亲自为李承欢倒了杯酒。
举起酒杯，喃喃开口。
“五弟，这杯酒，两个意思。”
“一是二哥这些年，对你关怀甚少，以酒致歉。”
“二是二哥无法自证清白，广信宫刺杀，我的确也有很大嫌疑。”
“不过，二哥依旧希望你能相信。”
“广信宫一刺，并非出自我手。”
李承泽说的诚恳。
仿佛发自肺腑。
不过，演戏一途，于太子、二皇子这类人，信手拈来。
所以。
即便有了八成信任，李承欢也会多个心眼。
“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人酒杯相碰。
一饮而尽。
李承泽也避开了西厂一事不谈。
两人闲谈着皇家琐事，不时欢声笑语。
一直到最后。
待李承欢准备离开时。
李承泽赤着脚，站在府邸门口，两手揣在袖子里。
嗫嚅了许久。
李承泽还是喊住李承欢。
在李承欢耳边低语。
“五弟……”
“无论我登高与否，我都希望你初心不变。”
“一世逍遥，我也曾心向往之。”
“你……千万不要步我后尘。”
“退一步，满盘皆输。”
这次。
李承泽的真情流露，让李承欢也不由得动容。
话能说到这里。
至少这一刻。
李承泽，是真把李承欢当作弟弟看。
“谢二哥提醒。”
“五弟谨记！”
“去吧，我府邸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五弟，多来，也少来！”
最后一句“多来、少来”。
让李承欢思虑片刻。
随即点头应下。
“我明白了二哥。”
“回见。”
“回见！”
乘着马车离开。
李承欢手指搓动。
刚刚那些酒量，对李承欢而言，不过尔尔，如果他想，可以运转九阳神功，在倾刻间解酒。
但李承欢有些享受这种微醺感。
“多来，也少来。”
李承欢重复一遍。
多来，是李承泽把李承欢当作弟弟，希望他能多来走动。
少来，是李承泽不希望李承欢被人误解成他的门第，成为政斗中的一部分。
“这或许。”
“是李承泽对弟弟最后的守护吧？”
看着府邸门口处孤零零的身影。
李承欢蓦然有些心疼。
太子，至少有皇后交流，有庆帝宠爱。
而二皇子，母亲是书呆子，沉浸书海，庆帝利用，当作磨刀石。
所有人都以为，是雄心壮志。
只有他自己、李承欢寥寥几人清楚。
他，是被逼上梁山。
凝望着二皇子府邸处，李承欢把对李承泽的戒备，降至极低。
姑且，90%吧。
同时，李承欢也在心里送给李承泽一句话。
待日后告之。
“二哥，放弃帝位。”
“我可保你一世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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