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萧风 第五百七十九章 斩魂大阵

徽王屏住呼吸,生怕喘气大了,把这根头发给吹飞了。

最近徽王苦闷哀愁,掉头发比较多,地上打扫不及时,难免就会有,万一真吹飞了混在一起,找错了怎么办?

到时候一尘子搞的这个要命的斩魂阵,顺着自己的头发不就都落在自己身上了吗?咦,好可怕!

所以徽王赶紧拿出自己的琉璃盒,把头发放进去,盖上盖儿,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下命令。

“管家,让人把地面每个时辰清扫一次,不许有一根头发!另外府里人都带上头套,严禁脱发!”

一尘子点点头,对徽王的谨慎很满意 “最后一样是人皇土,这一样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说容易,是只要在人皇的龙兴之地,取一抔土即可;说难,是因为真有人皇之气的土,太少了。”

徽王想了想 “当今万岁的龙兴之地是在湖广之地,他本是兴王世子,被迎入京城当了皇帝。

如此,是否让人到他原来的兴王府取土即可呢?”

一尘子摇摇头 “并非每个皇帝都能称作人皇的。只有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中,才可能有人皇之气。

而且也不都是,像五代十国那样的乱世中,一个有人皇之气的都没有!

人皇之气,随兴衰更迭而变,现在人皇之气最盛的,应该就是当朝太祖皇帝了!”

管家拿出一盒土来 “王爷,这是小人派人从凤阳明皇陵取回来的土,正是太祖龙兴之地。”

一尘子微笑道 “个人气运再强,终不敌人皇之气。如此一来,四样东西就齐了。

以雄虎血破萧风护身内力;以文龙骨破萧风天书道法;以仇人发破萧风精血之气,以人皇土压萧风个人气运。

万事俱备,箭在弦上,斩魂大阵一发,萧风再强,也难逃一死!”

徽王大喜 “那还等什么,请道长立刻登坛做法!事成之后,我们还有更多大事可为!”

一尘子摇摇头 “阵法虽强,还需天时地利!地利嘛,陶仲文已经将符纸灰埋在了萧风府内。

天时嘛,明日除夕之夜,诸神归位,乃绝佳天时。这个年,萧风是过不去了!”

不知道自己过不去这个年的萧风,此时还在勤奋地练功中。由于细节你们都不爱看,所以我就不详细描写了。

……只简单叙述一下,纯粹是为了剧情的完整,并不是我真的想写……

燕娘此时的身形大概像是一张被人拉满的弓,而萧风就是那个射箭的人,图解上把这一招叫弯弓搭箭。

有爱好射箭的朋友都明白,拉弓的动作是很累的,尤其是拉空弓,比真正射箭时还累。

所以萧风当了一会弓弦后,两人就变换了姿势,由萧风当弓背,燕娘当弓弦,再拉一会儿。

等到两人都拉不动的时候,箭也终于射出去了,这个极难的招式也就终于练成了。

两人都累得不想动,但萧风休息了一会,又爬了起来,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看着最后一个动作。

燕娘惊慌地缩了缩腿 “不会吧,你还想再练吗?咱们就剩下一个动作了,明天再练不行吗?”

萧风笑了笑 “明天就是除夕了,除夕之夜,咱们都得到萧府吃饭去。你要是愿意被她们偷偷扒窗户,我也没意见。”

燕娘瞪了他一眼 “我倒是没问题,歇一会儿就好了,我是担心你不行……”

萧风把燕娘搂在怀里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还记得最后这个动作是什么吧?”

燕娘慵懒地拿起书来,看着上面那个简直不像人类能做到的动作,叹了口气。

“凤舞九天,这个动作我自己练了好久。扶我起来,咱俩得进浴池才行……”

据说当年《色戒》大火的时候,全国各地,包括亲爱的港澳台同胞们,有很多扭伤了腿,掰伤了胯,甚至压断了肋骨的。

所以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这最后一招的动作分解我就真的不再描述了,就当留给大家一个美丽的谜吧……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萧府白菜长得好,奈何对面两只猪。

此时两只猪都低着头在拱着各自的饭碗,谁也不愿意空出嘴来说话。不是因为饿,是单纯的不想说话。

皇宫的除夕之宴,两个皇子是肯定要到场的,他们俩的母妃,自然也是肯定要到场的。

嘉靖没有再封皇后,康妃和卢靖妃各有一个皇子。两妃又都身怀绝技,恩宠相当,实际上就是并列的后宫之主了。

一直避免和两个贵妃同时见面的嘉靖,今天也是避无可避,他又不可能像两个儿子那样,靠吃东西不说话。

所以嘉靖就频频举杯,希望能尽快把两个贵妃灌醉放倒,免得引起什么让自己为难的话题。

可惜两个贵妃都鼓足了干劲,要在今天的家宴上帮儿子做点什么,因此精神抖擞,连天赐小坛都不好使了。

“万岁,你看载坖,人都瘦了一圈,这男孩子大了,没有个知疼知热的人在身边,确实不行啊。

臣妾看李侍郎的女儿就不错,知书达理,模样也好,臣妾身上带着画像呢,万岁要不要看看?”

“万岁,要说瘦啊,载圳可比载坖瘦得更多啊。不能光看现在的分量,要看基础啊。

载圳原本比载坖可壮实多了,结果现在两兄弟站在一起,我都分不出来谁是谁了!

康妃姐姐说得对,男孩子身边得有人照顾,我觉得丁尚书的孙女就很好,将门之女,性格爽朗,和载圳很般配的。”

康妃笑道 “还是妹妹会选啊,丁汝夔是兵部尚书,和萧风关系又十分亲近,当真是好亲事。”

卢靖妃暗自撇嘴,脸上却笑颜如花 “是孩子好罢了,跟萧风能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萧风,那位李侍郎好像是从户部郎中升上去的吧,听说和刘彤刘侍郎关系好得很呢!”

两个姐妹花暗自较劲,都在明里暗里的暗示对方虽然放弃了巧巧,但选的儿媳妇和萧风仍然脱不开干系,分明是想吃鱼还舔着熊掌不放。

嘉靖看了两个儿子一眼 “你们的母妃替你们操了这么多的心,依朕看,也都不错,你们是何想法?”

裕王放下饭碗,起身行礼 “父皇,儿臣年纪尚小,正是读书进学之时,过早娶亲实无必要,还请父皇恩准儿臣推迟些时日。”

景王站起身来,想了半天也没啥更好的理由 “我也一样。我比裕王还小呢。”

两个贵妃急了,站起来刚要说话,嘉靖忽然想起了什么。

“说到萧风,今天是除夕啊!他过去每个除夕都要写诗的,来人啊,去看看萧风有没有作诗!”

内侍领命而去,两个贵妃刚要再开口,嘉靖举杯提了一个,只得先饮酒。

“不要光等着萧风的诗,你两人又学了一年了,也写首诗来,给朕和你们母妃助助兴,也算是尽孝心了!”

两个贵妃只好闭嘴,目光投向各自的儿子,希望儿子能争光出彩,增加在爹地心目中的好印象。

裕王文化课成绩比景王要好,而且他身为兄长,自然是要先作的。

这是除夕,又是万岁要求,属于御前作诗,必须要吉利,最好还能夸夸万岁和大明朝。

“君明日月明,民安天下安。

运盛乾坤盛,酒酣梦亦酣。”

嘉靖开心地举起酒杯 “不错,不错,运盛乾坤盛,酒酣梦亦酣!

我大明国运蒸蒸日上,今夜天下百姓安宁,可醉酒酣梦,此此盛世之言也!”

见裕王先拔了头筹,卢靖妃急了,拼命地给儿子使眼色,景王站着想了半天,深吸一口气。

“父皇,我想选巧巧。”

热闹的大殿上,忽然之间鸦雀无声,嘉靖的一口酒呛了肺管子,全喷出来了。黄锦赶紧上前轻轻捶背。

卢靖妃差点晕过去,站起来伸手抓起手边的酒杯就想冲着儿子砸过去。

好在身边的心腹宫女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把卢靖妃一拽,把她拽坐下的同时伸手把酒杯夺了下来。

裕王也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景王,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是何感觉。他下意识的喊道。

“父皇是让作诗,你这根本不是诗,你作弊,你给我重作!”

景王昂起头,直直地看着嘉靖 “父皇,我想选巧巧。”

嘉靖咳嗽着放下酒杯,看了黄锦一眼 “殿里的人,一个也不许出去。”

黄锦挥挥手,站在殿门口的两个太监,手忙脚乱地把虚掩的殿门关死,再用身子挡在门前,两腿不停地哆嗦。

要了命了,就不能好好吃饭吗?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今天要是万岁有了决断还好,万一没决断,这屋里的宫女太监就是不死,也得圈禁到冷宫里吧……

嘉靖看着景王,目光闪烁,神情复杂,许久后才开口。

“你喝醉了,先作诗吧,有什么话,等你酒醒了再说吧。”

景王还要再说话,卢靖妃哎呦一声,捂着胸口晕倒在座位上。

宫女太监们顿时乱作一团,上前救治。景王看着母妃如此,张着嘴,第三遍也不敢再说出口了。

卢靖妃的昏倒很突然,但被人掐了几下人中和虎口,到底没忍住疼,只得“悠悠醒转”。

康妃低着头,压着嘴角的笑容,不敢表露出来。裕王神情矛盾地看着景王,心里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有人咣咣砸门,大殿门口的两个太监抬头看向黄锦,黄锦怒道。

“什么人这么没规矩!连大殿的门都敢砸,抓起来打!”

门外传来内侍惊慌无比的声音 “万岁,不好了,萧大人忽然晕倒了,病因不明,昏迷不醒!”

殿内众人一下子都跳了起来,连刚醒过来的卢靖妃也不装了。嘉靖一拍桌子。

“开门,马上派御医去诊治!让陆炳去看着萧府,有什么情况,立刻回禀朕!”

殿里一片混乱,景王瞬间从之前的焦点变成了小透明,卢靖妃松了口气,康妃却难掩失望。

萧风啊,你病得真是时候,否则这傻孩子再说一遍,万一万岁松了口,就再也难以挽回了。

可是你像本宫一样,意思一下就行了,千万别真得啥大病啊,我儿子想当皇帝,还得靠你支持才行啊!

萧风啊,你病得真不是时候,否则那傻孩子再说一遍,我再拱拱火,万岁没准就点头了呀!

你不会是在家里测字,测到了宫里发生的事儿,故意像卢靖妃一样装病的吧。

你可不能这样,我儿子才是你的亲徒弟,景王是后徒弟呀!

萧风其实本来确实是正要作诗的。习惯了他一年一首的萧府群众们,早早就准备迎接今年这首了。

看萧风喝得差不多了,又拎着酒壶跑到屋外去了,众人就知道他要开始诗了,纷纷跟着跑出去。

萧风拎着酒壶,看着天上的星星,酝酿片刻,正要张口。

忽然三更的棒子敲响了,在一片爆竹声中,萧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吓了一跳,开始时还以为是萧风作诗的新造型呢。

毕竟第一年是站着作的,第二年是走着作的,莫非今年要躺着作?

巧巧和巧娘最先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巧巧帮着巧娘把萧风的头从地上扶起来,靠在巧娘的腿上。

然后先摸摸萧风的鼻息,还好,呼吸均匀,再摸摸萧风的胸口,心脏在跳动。巧娘松了口气,开始掐萧风的人中。

众人此时已经围上来了,七手八脚地折腾着,燕娘冲出门去跳上马车去找井御医。剩下的人也都慌张地各想办法。

原本上门来要诗的内侍见到这一幕,掉头就往回跑,这才有了大殿砸门的一幕。

此时井御医已经到位,陆炳带着另外的御医随后赶到,陶仲文也被嘉靖派来了,展开了会诊。

陶仲文首先确认,肯定不是中毒,然后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井御医和其他御医望闻问切之后——问当然是问旁观之人,萧风是问不了了,个个愁眉不展。

萧风的脉息并不弱,但很混乱,既不是中毒,也没有外伤,联想到萧风最近勤奋练功,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陆炳也试探了一下萧风的脉息,他以内力输入,却被顶回来了,他不敢强行再试,反正感觉萧风的性命应该无碍。

对于萧风来说,死了都能活的选手,昏迷好像也不算啥要命的事儿,尽可再观察观察,宁可不治,不能乱治。

萧府一片混乱之时,一只鸽子从京城一处宅院飞起,直飞河南均州。

天不亮时,徽王就收到了信,他哈哈大笑 “本王重金送入京城的鸽子终于用上了。

萧风已经昏迷了,御医都束手无策,道长的斩魂阵法果然厉害!”

一尘子却是一愣,并不像徽王那么兴奋,他夺过信来,反复看了几遍,嘴里喃喃自语。

“昏迷不醒?不可能啊!怎么会只是昏迷不醒呢?

斩魂大阵,阵起人亡!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他怎么会只是昏迷不醒呢?这不可能啊!”

一尘子甩开徽王的手,快步登上法坛,仔细地检查着法坛上的四样法物。

看了片刻后,他拿出四张符纸来,用桃木剑挑着,分别在四样法物的上面点着。

前三道符的火光都是绿色的,最后一道符的火光却是红色的,一尘子气得一巴掌拍在法坛上。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想不到这人皇土,如此难取!”

徽王也上了法坛,看着一尘子的脸色,疑惑地问。

“道长,什么情况?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一尘子颓然道 “人皇土中,人皇气运不足,因此萧风虽然内功、道法、精血三样都被破了,但气运还在,所以昏迷而不死。

最糟糕的是,随着时间推移,前三样法物的威力也会逐渐减小。

最多初五之前,必须弄死他,否则他就活过来了!”

徽王大惊 “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吗?只要能做到的,花多少钱都不怕,哪怕需要人命,也没问题!”

一尘子沉吟道 “那倒是不用,人皇土气运不足,并非土的问题,而是取土人的问题。

人皇气运,岂是旁人能取的?当是人皇子孙,以王者之气方可借取。上次管家派人取土,我已经说过这一点了。

管家花了重金,请封地内的远支宗室去取的。可惜那宗室毕竟是远支,也无封号,取来的土中人皇气运有限。

若是普通人,可能也就死了。可萧风此人的气运本身就比普通人高很多,否则怎能当上万岁师弟?竟然让他挺住了!”

徽王想了想 “道长的意思,莫非本王要亲自去取土才行?可本王王爵在身,私离封地是有罪的。”

一尘子心灰意冷地说道 “王爷就是敢去,时间也未必来得及啊。

从均州到凤阳,连来带回,快马加鞭,也需要两三天。何况王爷还得微服潜行,不能被人发现,时间就更紧张了。

除非王爷在凤阳也有眼线,养有鸽子,飞回来还来得及。可鸽子带着土,万一路上迷路,耽误了时间,也难避免。

看来这是天意啊,萧风不死,必然会报复贫道,贫道只能隐居山林避祸了。”

管家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王爷可以从府里随身携带几只鸽子去,到了凤阳取土后,将土分成几份。

每只鸽子带上一份往回飞,总会有一只能及时飞回来的。只要土回来了,王爷尽可从容赶路回府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