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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万年 第4章 白家村

山肥水瘦,飞花坠影。清风皱之流水,微雨润之杨柳。燕北归以徙栖,鹊衔泥以筑枝。非鸣虫无以为乐,非朝露无以持觞。撷红豆于南山之上以邂相思,漫琼月于寒潭之中以近楼台。如此随心写意,岂不快哉。

一路行来,王异不由得深深为这个小山村的景色所折服。

这一路上,可是把王异看傻了,三月花开的季节,道路两旁开满了清秀的小花,明亮的,野味的,总之入眼皆是小清新,杨柳抽出抹抹新绿,点缀着早晨尚还遗留的露珠,绿的喜人。

刚清醒那会因为身边有粪坑的缘故,王异并没有感觉空气如何,如今反应过来,才发现,空气清新的都有甜味。

虽还未靠近村子外围的里墙,但是已经可以看见不少农人打扮的汉子路过了,王异心里面的想法就是:真他娘的高啊,一帮扛着锄头的魁梧大汉,虽然个个农夫打扮,但神态样貌着实不似农夫啊。

有趣的是所有人都绾着倾斜的发髻,斜向一侧,看起来颇为怪异。

不说王异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样左瞅瞅右瞧瞧,路过的大汉们亲切的和白杨打着招呼,然后都是清一色的好奇打量王异,这衣服料子,不便宜呐,哪来的小祖宗这是。

白杨并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带着王异朝白家村走去,反而是大黄狗,一会闻闻这人的裤腿,一会嗅嗅那人的衣角,路人无不挥手驱赶,招人烦的狗东西。

杨柳尽处,便是白家村了,此时已绕了炊烟。

王异方才想起身前的少年说他的阿父已经在家做好了饭食,想必此刻应该是用饭的时间,但眼看天上的日头有**点钟的样子了,怕是庄稼人早饭吃的晚吧。

白家村外,围了一圈不是很高的土墙,王异旅游的时候听解说员解说过,这是里墙,对内起到管理作用,对外起到防御作用。

秦汉时期,统治者为了更好的管理老百姓,规定村庄必须设里墙里门,开关门都有特定时间,出远门还得报备。

白杨领着王异来到里门处,迎上了监守里门的“里监门”,里监门是官名,顾名思义就是看守里门的官。

说是官,其实是村子内部自行选举出来的,工资也是村里所有人一起凑。

有一个典故说的是秦国上卿姚贾,韩非子曾在秦始皇面前说姚贾是“世监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韩非觉得这个姚贾是一个世代都是做里监门的后代,并且还当过小偷,在赵国做官时还被驱逐过,这人不行,人品有问题。

在古代,里监门虽然叫官,但其实没啥地位。

白家村的里监门是一个年约六旬上下的老汉,看起来似是有腿疾一般,行动不是很方便。

“呦,是白杨啊,怎么还带了个小娃娃?”老汉见白杨进门,不由和蔼地一笑,见后面还跟了个小尾巴,不由惊讶道,尤其是这小娃娃还身穿华服,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于是,白杨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老汉一听王异这个小娃娃是在外边捡来的,脸上不由浮现一抹异色,心里边嘀咕着:小白杨这是捡了一个麻烦呐。

“如此啊,那赶紧带上这位小贵人去见你阿父,由他定夺吧,此事或有其他牵扯,莫要耽搁。”最后,老汉还是忍不住提醒了白杨。

还是这老者看的明白,一眼便切中了这其中的关键。

白杨听罢告了一声别,未作逗留,往家的方向去了。

进村的路是一条青石小径,直铺进村子深处,村子规模不大,百十户人家的规模,房屋全是黄土夯成,屋顶覆着茅草。

有三五成群的孩童在路边嬉闹,也不知道是在尿尿和泥还是吹牛打屁。

见到王异这个陌生的尤其还是身着华服的小孩以后,这些个孩童都默契的一溜烟溜回了家,只是房门虚掩着,显然还在偷看。

王异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莞尔笑意,呵,这些瓜娃子……

村头耸立着一棵大槐树,虬劲的根深扎进土地,裸露在外的部分向人宣示着生命力的强劲不屈,若是等到夏天枝繁叶茂的光景,必定能替路过的行客提供些许凉快。

好像小说里所有小村庄的村头,大树必是标配,没有大树这个村一定没有故事,也不知这小村子有没有个长白胡子的村长老爷爷。

王异正为他看破树与村庄关系的通透想法美着呢,身后突然跃过大黄狗黄哥儿。

“这死狗不把我哆嗦走可能是不会罢休了。”王异恨恨的想着,在那咬牙切齿的只恨人小狗大。

接下来王异明白误会大黄狗了,只见前方一中年男子正大步走来,身躯挺直,远远的瞧见两人一狗,便开口喊道:“杨儿!”声还未至,大黄狗就奔向主人。

来人身长八尺有余,喊声中气十足,行走间颇具气势,王异不禁好奇这人的来历。只片刻,来人已到近前,王异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投射而来,自己被审视了这是。

高大男子还未开口询问,唤作杨儿的少年便先开口说道:“阿父,这位小贵人是我在村东小湾处遇到的,可能与家中长辈走丢迷路了,贵人有些受惊吓,言语不甚明白。”

男子闻言,不由得重新打量王异一番,目光中有了些许诧异,蹲下身子,温和的说道:“这位小贵人,不知来自何处,此来可有家中长辈跟随啊?”

此刻王异已经稳定了情绪,正待开口说话,没成想肚子突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传出,不由大窘。

“哈哈!”男子被王异突如其来的声音逗乐,说道:“小贵人,想必腹中饥饿了,不若我等先回家用饭吧。”

说罢,起身对少年道:“杨儿,走,回家用饭。”

王异一路跟着男子和白杨,走在村中青石小径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这种情绪源于此处小村落的简朴、安静,看着男子与白杨不时地和村里其他人热情的打着招呼。王异突然很羡慕这里的生活,这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虽简朴但也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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