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侯亮平慌了。
他目光扫过，桌面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不像是有什么交易。他们也不是在吃喝，连酒菜都没上，只有三杯白开水。
陆亦可连忙道：“沙书记，估计是个误会。”
“不！”
沙瑞金站起来，面色冷峻，“把你们怎么来的，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侯亮平心一横，这时候，只能如实相告了，道：“有人给我们发来照片，说张副市长带着名贵的礼物，悄悄进了这里，我们一直怀疑张副市长，所以就跟来了，看，这有照片。”
说着，他拿出手机，递给沙瑞金。
沙瑞金拿过来，面色疑惑：“咦，海山，你明明是空手来的啊。”
张海山也懵，凑近一看。
手机中的照片正是他，也是他刚进麒麟山庄时候的样子，但是，手中提着两个包裹，包裹微微露出。
其中一个显示是某名牌的手表，另一个是某名牌的包包，都是奢侈品。
“我说侯局长，这是P的啊。”张海山哼一声，“这p图技术很高，你们拿给你们技术部检验下，就知道了。”
“P的？”侯亮平大惊失色。
他转身朝着门口的那个大堂经理问：“这位客人进来的时候，带东西了吗？”
大堂经理摇了摇头：“没有，他空手来的。”
张海山冷冷的盯着侯亮平，道：“很明显，你被人当枪使了。侯亮平，你强啊，是不是觉得抓了欧阳菁就了不起了？脑子都不想想了么？”
……
侯亮平又气又不敢言。
沙瑞金冷冷的挥手：“侯局长，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好好反省下！”
侯亮平镇定了下心神，抬头问：“沙书记，你们为何选择这个地方谈事？”
“这不关你的事！”
沙瑞金气陡冷，猛地一拍桌子，“还不快滚？是不是要我给你们秦局长打电话？说你侯亮平查到我沙瑞金头上了？”
侯亮平一哆嗦，躬身一拜，带着陆亦可和林华华慌忙退了出去。
他们匆忙走出了麒麟山庄，上了车后，都还有些后怕。林华华把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侯亮平深吸一口气：“陆亦可，这几张照片，你拿回去到技术科查查。”
“是。”陆亦可点头，“现在看来，的确像是P的。”
“如果是p的，这事就复杂了。”侯亮平道，“说明有人在利用我们来查……查沙瑞金？查李达康？”
“这两位，我们都没有权限查吧？”陆亦可道。
“对，我们没有权限，要上面才行。”侯亮平皱眉，“看来，我得跟秦局长汇报一下了。”
“这回真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陆亦可苦笑，“什么都没查到，还得罪了两个大领导。”
侯亮平咬了咬牙：“反正，我还是觉得那个张海山有问题！两位书记我们不能查，但是，我们能查张海山，盯死了他。”
开车的林华华慌了：“侯局长，还要查他啊？”
侯亮平肯定点头：“当然要查啊！而且通过今天的事，让我知道汉东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严峻。”
陆亦可也深有同感的点头。
两个书记和一个副市长在一起密谋，他们商议什么呢？
……
包间。
沙瑞金面色如冰，沉声道：“看到了吧？我们竟然被人盯上了，说明对方已经无孔不入了。”
李达康如有所思的问：“这个侯亮平，是被人利用的，还是故意的？”
“我猜是被利用的。”
张海山猛饮一口水，一笑道，“他应该不知道包间有你们，不然，他不敢闯进来。他虽然有些傲气，我也不喜欢他，但是，他是个正派，不是反派啊。”
“我现在担心的还是那批废钢啊。”李达康忧心忡忡。
“这批废钢，是白热化斗争的开始而已。”沙瑞金哼一声，“我有预感，更加可怕的手段还在后面。”
张海山打了个哈欠：“事情聊完了，我们各回各家，各忙各的吧。”
李达康一脸的无语：“你倒是轻松的很。”
张海山笑着摊摊手：“天塌下来，有你们高个顶着，我担心啥？走了，拜拜，哎，我今晚本来约了女友的，都被你们给搅乱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大步走了。
沙瑞金和李达康相视一笑，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是电梯直接下了负一楼，李达康还是忍不住问：“沙书记，这张海山什么来头？你对他好像不一般。”
沙瑞金想起了王城的话，道：“我也不知道，不要问，问了就是不知道。”
李达康扶额。
他本是要想办法把张海山调走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这个惹祸精啊，还要给我惹多少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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