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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后第六年 100.克郎球你要吗?

怀榆再醒来时,屋子里一片昏暗,窗帘都没有透进来光,黑沉沉的。

她茫然的打开太阳能灯,心想自己不会一觉睡到半夜吧?

浑身黏黏腻腻的,但精神却还好,脑子也感觉清醒许多……大概是病已经好了!

她抬腕看了看表——夜里两点吗?

又摸了摸肚子,好饿啊,饿得心慌意乱,此刻不得不爬起来翻箱倒柜,想找出些吃的来。

正翻腾呢,却突然听到门外小鸡的叫声

“叽叽叽叽……”

咦?它们夜里一般不叫啊!

怀榆打开门,发现外头天色昏暗,仿佛要下雨,但分明还是白天!

她傻眼了。

再抬腕看了看表——所以现在是睡到第二天的下午两点了?

没有邻居就是这点不好,过日子都稀里糊涂的。而且天眼看着要下雨了,为什么昨天早上的预报没有报啊?

她甚至撑着病体去地里浇水了!

她的花生山药黄豆辣椒黄瓜红薯还有刚发芽切块种下的土豆!

好气哦!

怀榆郁闷起来,这会儿翻出面和腌蕨菜来,决定给自己给自己打一碗疙瘩汤。

只是……

下雨的话,山里会不会又生出很多的蘑菇,菌子和野菜啊?还有竹林里,也会生出竹荪吗?

假如有的话,可以先摘一些送给周潜——

她顿住了,这才想起昨天夜里那个稀里糊涂又模模糊糊的梦……

此刻饶是乐观如怀榆,也忍不住emo地叹口气来。

她从苏醒到现在,碰到的人都很好,可偏偏对自己最好的两个人,如今都去了荒原。

荒原……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梦里那棵枯朽死寂的大树,会是林雪风做的吗?

而她……好奇怪哦,为什么只梦林雪风不梦周潜啊!明明跟周潜认识的更久啊。

怀榆甩了甩脑袋,最后归结为自己的本质——

看脸。

毕竟周潜黑黑壮壮的,笑起来虽然像个可靠大哥一样,但还是不如林雪风有魅力啊!

那可是当着自己的面,压碎别人头颅,教她怎么斩草除根的人啊!在周潜面前自己反而一直像个乖宝宝,一点杀伤力没有,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她忍不住又想起那天晚上林雪风的动作,此刻也试探着比划起来。

“水系……真的很酷啊!”

但门口的小鸡还在狂叫,仿佛饿了三天三夜,怀榆只好又把情绪放下,图省事抓了把米粒撒进去。

“我昨天临睡前喂过你们了吧?就一夜加半天没吃,怎么都饿成这样了?”

怀榆嘀嘀咕咕,这会儿看了看袋子里发黄的陈米,打开来就能闻到一股仿佛发霉的味道,这是净化能力也净不掉的口感。

再看看手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当年的新米啊!

她想了想,又奢侈地抓了一把再次撒给小鸡。

经过一阵子的喂养,小鸡们也在茁壮成长。此刻身上奶黄的绒绒短毛已经渐渐褪去,在翅膀和尾巴处渐渐生出花色的翅羽来,颜值瞬间下降。

不过颜值不重要,她蹲在围栏看了好一会儿,已经忍不住想象他们长大的样子了。

也不知是公鸡还是母鸡……到时候是先等着下蛋,还是先炖一只呢?

用蘑菇炖还是用竹笋呢?

啊呀,还有好些做菜用的香料她都没买回来呢!

面疙瘩搅好后,倒进锅里很快就熟了,怀榆将简单的一顿病号餐放在桌子上,决定大病初愈的自己,今天就不干活了!

她仿佛难得在白天有这种清闲时光,此刻吃完饭懒懒躺回床上,发了好久的呆。

而后看着昨天带回来的克郎球,怀榆想了想,倒了一盆出来,端去蔷薇走廊。

……

不知是季节到了还是怎么的,一夜没见,蔷薇走廊仿佛越发油亮精神。

地上散落着层层粉白的花瓣,而枝头却又萌发出接连不断的小小花蕾。叶片边缘的锯齿锋利的吓人,连身上的小刺都仿佛能将人扎个透穿。

“哇……”

怀榆有点惊住了。

植物的精神状态该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乍一看,这浓浓的生机格外动人。

要知道,她甚至还没给蔷薇走廊一丁点自己的能力呢!不管是净化还是催生,都没有。

此刻就将盆子递了过去 “这个我新带来的发酵肥,对你有用吗?”

黑黑的乒乓球在盆子里一颗颗堆叠,蔷薇走廊的枝叶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仿佛是在打量。

过了一会儿,它细嫩的枝条拨弄两下,最后“啪”地一抽,就将刚拨弄过的那颗克郎球抽飞到地上。

远远的。

很是不屑。

怀榆 “……懂了。”

她也忍不住皱眉盯着这些克郎球 “怎么都不稀罕啊……难道这东西真的只能当茶喝?”

狂彪嫌弃克郎球的肥力还不如大崽二崽的屎,稗树目前没有能力发表意见,而鹅崽们显然也不屑一顾。

如今蔷薇走廊更是嫌弃……

哎,也不知道那天解决便秘苦痛的枣子叔,现在究竟怎么样啊?

怀榆看着还在晃动的蔷薇走廊,此刻伸出手来 “那个……我的能力,你需要吗?”

蔷薇走廊的枝叶簌簌动了起来,而后细细的枝条缠上了她的手腕。怀榆虽然不知道它想要哪种,但都给一点总不是坏事。

想了想,她轻轻拢住一根花枝,丝丝缕缕的净化力量朝着枝叶涌动,一点一点蔓延进了枝杆。

但她盯着蔷薇走廊左看右看——

“好像没变化呀。”

想了想,怀榆又重新换成了催生的力量。

不知怎么的,今天醒过来后精神格外的好,连给出力量都比平时更加顺畅,仿佛自己在梦中又进化了一般。

她下意识的又多给一些,而后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涌进了脑海,瞬间呆住了。

四周一片黑暗,丝丝缕缕的地下暗河里,水流在静静的淌。

而她的……啊不,蔷薇走廊的主根和须根一路蔓延,高低起伏,最后循着山脉向上,在终点处汇聚成了一个……

树茧?

怀榆睁开眼睛,眼前的蔷薇走廊枝条粗壮,叶片油亮,一朵朵粉白的花挤挤挨挨,风中满是馥郁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