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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逼我当嗲精 写稿

    阮芋没太生气的时候,狠话说出来心有余气不足,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太嗲了些。

    萧樾这会儿站姿懒散,瞧着没什么正形,听见阮芋叫他,才堪堪耸直了腰,视线落下的倾角变窄,显得眼底幽深,像能把人吸进去。

    他指腹不着痕迹地刮了下耳缘,倒是一秒没磨蹭,两步走到阮芋身边,淡定问她:

    “在这儿聊?”

    整条走廊,无数道目光的终点集结在他俩身上。

    阮芋感觉身上厚实的衣物几乎被烧出洞来。

    萧樾:“要不午休,或者傍晚的时候聊?”

    阮芋细声说:“到时候有别的事。”

    萧樾:“行。”

    反正整块的空闲时间不会安排给他,找他就只在课间这种匆匆忙忙的时间段。

    阮芋寻思要不要换个地儿。这会儿室外飘着迷蒙细雨,不用做课间操,时间应该还算充裕。

    很快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萧樾换地方聊,等到明天,破土而出的各式流言估计能把她卷起来绞死。

    阮芋悄咪咪往外侧了一步,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与萧樾保持半米左右的安全距离。

    中间空得能塞下整个吴劳动。

    “咳咳,我们长话短说。”阮芋将笔记本放在护栏台面上,“现在来做个前采。”

    萧樾扬眉:“阮记者可太专业了。”

    阮芋:“我当你在夸我了。”

    萧樾轻点下颌,悠然道:... ...“嗯,你想采快采吧。”

    阮芋:……

    她礼貌微笑的表情一瞬间微微裂开。

    你想采快采吧。

    这句话。

    怎么搞的她像采那什么花的贼一样?

    阮芋的职业素养逼她稳重下来。

    她简单问了萧樾几个和本次省赛有关的问题,问得比较笼统,主要是为了设计正式采访中的问题做个背景调查。

    萧樾还算配合,知道的都答了。

    不知道的就没办法,他这人无论干什么都比较自我,不太关注外界,作为队里的种子选手,连前几届竞赛队的大致获奖情况都说不上来。

    阮芋扶了扶额:“行吧,今天就到这,反正我还得找其他几个获奖的学长和带队老师做调研。”

    转身离开的瞬间,萧樾忽然叫住她:

    “你什么时候去找他们?”

    阮芋:“午休吧,或者傍晚。”

    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不太好意思在课间这种仓促的时间段贸然去找。

    萧樾淡淡道:“我带你去吧。”

    阮芋:“不用啦……”

    “他们几个晚上都一起吃饭。”萧樾说,“分开找浪费时间,我带你一网打尽。”

    阮芋眨了眨眼,一瞬觉得萧樾这人真是活菩萨转世:“好的,那谢谢你了。”

    她没什么能回报的,只好说:“下周正式采访的时候,我会狠狠夸你的。”

    听见这... ...话,萧樾坦荡荡的神情反而不自然了一瞬,清了清嗓说:“你正常就好。”

    别搞狠的。

    他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距离下周四还有好几天,阮芋在周末之前就已经把采访稿写好,提前交给广播站的前辈审核。

    稿子是她和萧樾一起写的。

    担心这位百无禁忌的大佬临场说些不合时宜的拽言拽语,阮芋把开场白和结束语都写得完完整整明明白白,不给他任何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

    她就坐在他面前写完稿子,然后推给他看。

    萧樾嫌七嫌八地改了一大堆。

    那天是周五,放学铃声响过一刻钟,住校生逃难似的溜走,学校安静得像片荒野,平时总爆满的图书馆也荒无人烟,阮芋挑了间最偏僻的自习室,一边修稿子一边左顾右盼,生怕有人进来看见他俩坐在一起。

    光明正大的事儿,被她搞的活像偷|情。

    萧樾改稿子的时候,直接在她写过的地方动笔。

    也许是出于对学神天然的敬畏,光看他坐在面前,骨节分明的右手攥着笔,阮芋心底就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

    或许也因为他的手长得特别好看,连握笔时候凸起的清瘦关节都分外养眼。

    自习室很静,微凉的空气混杂淡而古旧的书墨味儿,笔尖和纸页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缓慢放大,很是抓耳。

    萧樾写字速度很快。

    字迹却丝毫不显凌乱,连笔的地方只透着潇洒飘逸。

    阮芋... ...暗暗观摩了会儿。

    莫名有点羡慕坐在他前后左右的同学。

    直到快七点才改完,阮芋把文具收进,动作快得像一阵风,说她爸在校门口等得很着急了,她要先走。

    萧樾很识相地慢她两分钟才出图书馆。

    校园卡贴近校门读卡器,发出“滴”的一声。

    阮芋忍不住回头瞧了眼。

    偌大沉寂的校园在黑夜中宛如一座失去生机的城堡。

    少年步行在离她很远的地方,路灯昏暗,将他影子无限拉长。

    阮芋心脏微微一滞。

    突然很想跑回去,再和他一道走出来。

    阮济明在路边看到她,车灯亮起双闪。

    阮芋回过神,挥开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快步朝父亲走去。

    第二天一早,赵萱柔学姐就发消息过来,夸她稿子写得好,老师和站长都很满意。

    阮芋还来不及高兴,视线下滑,就看见学姐发来的下一句话——

    【站长刚通知我,周四我负责采访,你休息就行】

    阮芋一怔,下意识发了个【啊】出去。

    她和赵萱柔学姐是搭档,正常情况下两个人一起播音,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只需要一个播音员,比如采访节目,那肯定是读高一的阮芋上,后辈多劳。

    今天这个情况阮芋也能理解,关老师比较重视这次节目,邀请的嘉宾又很出名,站长派更老练的播音员上场无可厚非。

    阮... ...芋劝自己别在意。

    活儿变少了,应该更开心才对。

    她把手机往前一扔,跑去客厅自己榨果汁喝。

    过了快十分钟,忽然又跑回卧室。

    拿起手机问学姐,这事儿通知受访者了没。

    学姐回得很快:【站长会和他说】

    那没事了。

    阮芋彻底丢下手机,抓着玻璃杯回到客厅,重重坐在沙发上。

    随便挑了部电影看,她拽来抱枕搁在胸前,屈起两条腿将抱枕托高些,让下巴能够松弛地埋进去。

    陈女士从外面回来,路过客厅给阮芋续了杯果汁,回房间休息了两个小时又准备出门,阮芋还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电视机,眼皮许久都不眨一下。

    陈芸有点担心她身体,走过去摸摸她额头和脸颊,温声问: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干嘛一直坐着不动呀?”

    阮芋不回答,仰起头问她:“妈你要去店里吗?”

    “是啊。”

    “我和你一起去,不想在家里待着。”

    陈芸有些惊讶:“也行吧……哎你怎么就去穿鞋了,手机都不带吗?”

    “不想带。”阮芋脚刚套进鞋里,顿了顿又抽出来,吁气道,“算了还是带着吧。”

    温老师周末会找她的。

    谁的消息都可以不搭理,温老师的不行。

    从玄关折返,阮芋动作风风火火,走进卧室随手捞起被她丢在书桌角... ...落的手机。

    手机升空的一刹那,屏幕自动点亮。

    就在赵萱柔学姐发来那条【站长会和他说】消息的十分钟后。

    站长本尊又冒出来亲自通知阮芋:【前面搞错了,周四还是你来采访】

    半个小时后:【学妹,看见记得回复我一声哈】

    阮芋将手机揣进衣兜,唇角逸出轻快又短促的一声“嗤”。

    真讨厌。

    白生个小时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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